2月18日上午9點30分,中國杭州,伴隨著一記清脆的銅鑼聲,國內癌癥早篩迎來歷史性時刻——“中國癌癥早篩第一股”諾輝健康正式于香港聯交所掛牌上市,股票代碼6606.HK。 諾輝健康此次公開發售獲超額認購4133倍,全球發行7,659.8萬股,國際發售與香港公開發售
2月18日上午9點30分,中國杭州,伴隨著一記清脆的銅鑼聲,國內癌癥早篩迎來歷史性時刻——“中國癌癥早篩第一股”諾輝健康正式于香港聯交所掛牌上市,股票代碼6606.HK。

諾輝健康此次公開發售獲超額認購4133倍,全球發行7,659.8萬股,國際發售與香港公開發售價最終為每股26.66港元,若不行使超額配股權,全球發售募集資金凈額約為20.42億港元,當日開盤價為76港元,比招股價26.66港元大幅高出1.85倍。
從2020年11月9日摘得“中國癌癥早篩第一證”,到今天掛牌“中國癌癥早篩第一股”,中間正好相隔100天。但對于諾輝健康來說,在癌癥早篩領域的探索已經持續了7年之久。“上市開啟了諾輝健康的新征程,初心不變,我們任重而道遠。”諾輝健康聯合創始人兼CEO朱葉青在敲鑼現場表示。

據了解,此次募資將主要用于諾輝健康旗下明星產品常衛清?的大規模商業化及進一步開發;為噗噗管?的持續銷售及營銷提供資金;并在不同人群中進行更多常衛清?和噗噗管?的臨床評估;產品研發以進一步發展公司的管線產品;潛在收購或外部引進候選產品以及一般公司用途等。
中國第一,世界第二
對于諾輝健康來說,中國癌癥早篩第一證無疑是它最耀眼的光環。
2020年11月9日,諾輝健康旗下的產品“常衛清”通過國家藥品監管局批準,獲得了創新三類醫療器械注冊證,預期用途中明確,常衛清適用于“40-74歲結直腸癌高風險人群的篩查”,這是國家藥監局核發的第一張癌癥早篩產品注冊證。

和腸鏡這一腸癌診斷的金標準相比,常衛清無創無痛,通過糞便就能完成檢測,陰性預測值高達99.6%,通俗來說就是,只要常衛清的檢測結果為陰性,就能夠基本排除腸癌風險。這對于癌癥的早期篩查來說,是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數字。
從世界范圍來看,全球目前共有兩個產品獲批用于癌癥早篩,另一個是美國精密科學公司2014年獲批上市的產品cologuard,同樣用于結直腸癌早篩。
“結直腸癌是最適合做早篩的癌種之一,原因就在于結直腸癌的病程很長,從息肉到腺瘤,從一期到四期,整個過程可以持續5-10年。”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二醫院副院長、國家“十三五”重點研發計劃首席科學家丁克峰表示,即便是結直腸癌一期,五年生存率也在90%以上,而一旦到了四期,五年生存率就只剩下10%左右。
中國一直在推動結直腸癌早篩的試點研究工作。1977年,浙大二院腸外科奠基人鄭樹教授帶領團隊,在腸癌高發地浙江海寧啟動了一項大規模社會試驗——他們對當地24.4萬人進行直腸指檢,篩查出4076名高危人群,并進行了長達20多年的隨訪干預。數據顯示,多年后,海寧的腸癌發病率下降31.4%,死亡率下降17.6%。
有意思的是,不管是鄭樹教授,還是她的弟子丁克峰,都在若干年后成為了諾輝健康的醫學顧問,參與并推動了常衛清獲批前那場最關鍵的大規模臨床試驗。本質上,除了技術手段不同,這兩件事的最終目的是一致的——把腸癌扼殺在萌芽階段,改寫一部分人的生命軌跡。
在得知常衛清獲批早篩第一證后,接近90歲高齡的鄭樹教授徹夜難眠。“這是很重要的一步,國家一直提倡癌癥防治的關口要前移,但沒有太好的抓手,今后這扇大門就徹底打開了。”
讓世界少幾個被癌癥拖垮的家庭
讓我們把時間拉回到7年前。
2013年,在GE金融集團任職高管的朱葉青去往美國硅谷出差,正好趕上了一場北大生命科學院1988級同學的聚會。聚會上,同窗們閑聊起美國癌癥早篩產品cologuard的前景,當時cologuard的臨床試驗已近尾聲,圈內人都知道,拿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作為在場的唯一一個非醫療圈人士,朱葉青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能不能把cologuard的模式復制到國內,用中國人的基因做一款結直腸癌的早篩產品。這個提議當場獲得了另兩位校友的支持,一位是陳一友,有超過20年的腫瘤藥物研發經驗。另一位是呂寧,杜克大學微生物學博士,斯坦福大學博士后,專長于體外診斷領域。
正是這三個人,在兩年后聯合創立了諾輝健康。在這個創始團隊中,陳一友負責看研究趨勢,擔任首席科學官,呂寧負責做好產品,擔任首席技術官,朱葉青負責做大公司,擔任公司CEO。
朱葉青的母親曾是晚期胃癌患者,在協和醫院手術后奇跡康復。當時手術室外苦等的煎熬讓朱葉青一輩子難忘,也讓他切身體會到癌癥可以輕易摧毀一個家庭的安寧。
源自這個樸素的創業動機,朱葉青投身諾輝健康,希望通過癌癥早篩產品改變更多人的生命軌跡。創新工廠合伙人、前軟銀中國資本的合伙人武凱向八點健聞回憶起一個細節。那是2015年年底,他和朱葉青約在杭州西湖邊的一個茶館見面。在此之前,他對諾輝健康的技術和商業模式已經沒有疑義,但作為投資人,他需要在點頭前的最后時刻,對創始人團隊進行評估。
那場對話進行了2個多小時,核心問題只有一個,武凱問朱葉青,已經財務自由了,為什么還要冒險創業。朱葉青回答說,為了讓世界上少幾個被癌癥拖垮的家庭。武凱被這個中年男人的真誠打動,此后,在諾輝健康的每一輪融資中,軟銀中國都沒有缺席。
當然,在和資本的博弈中,光有情懷是遠遠不夠的。一位早期投資人曾經這么評價2018年以前的諾輝健康,“他們很善于講好一個故事,因為人類對癌癥早篩的需求是真實存在的,但他們可能忽略了故事背后的艱險。”
很快,決定諾輝健康命運的時刻就要來了。
要么做大,要么回家
諾輝健康面臨過兩次比較大的危機。
第一次是在2015年公司成立后不久。因為前期研發投入巨大,花錢很快,公司賬上一度只剩不到100萬現金。危機關頭,朱葉青決定拿這100萬來辦一場高端論壇,盡量淡化商業色彩,不提諾輝健康本身怎么樣,只談癌癥早篩值不值得做。
這個在旁人看來是“加速關門”的決定,挽救了早期的諾輝健康。腫瘤防治領域的重量級專家悉數出席,其中就包括了“中國腸癌早篩第一人”——曾任中國抗癌協會副理事長、全國大腸癌專業委員會主任委員,原浙江醫科大學校長鄭樹教授,83歲高齡的她不僅出席了論壇,還做了分量很重的講話。這讓底下的投資人相信,諾輝健康具備整合行業頂尖資源的能力。
第二次危機發生在2018年,當時,常衛清已經完成產品研發,但還需要一個大規模的前瞻性臨床試驗來驗證效果,預計要花費3-4年的時間和上億資金,這也是拿癌癥早篩證的必經之路。而差不多同時,另一家競品公司通過小樣本的回顧性臨床試驗,提前拿到了腸癌輔助診斷的三類證。
行業格局的變化,讓諾輝健康的投資人和創始團隊產生了意見上的分歧。投資人一邊倒地認為,應該放棄早篩的臨床試驗,轉而去拿一張難度更小的輔助診斷三類證。而創始團隊則堅定地認為,早篩證的價值更大,能夠在以后建立更高的行業壁壘。
為了協調各方意見,諾輝健康在杭州臨時召開了一次董事會。這是武凱參加過最壓抑的一次內部會議,據他的描述,現場都不能算是爭論,而是爭吵,在激烈爭吵了4個小時后,最終的結果是,朱葉青和陳一友不顧多數人的反對,宣布繼續推進臨床試驗。
“我們當時的想法很簡單,要么做大,要么回家。”陳一友回憶說。
武凱曾在會后以朋友的身份,和朱葉青有過一次溫和的溝通,他建議諾輝健康兩條腿走路,兩個證一起做。朱葉青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他告訴武凱,拿輔助診斷的證沒有意義,把精力分出去不如把一件事做好。
這種破釜沉舟的決定,在諾輝健康7年的創業過程中偶有出現,但有一個原則從來沒有變過,只要是重大的商業決策,都由創始人自己拍板。在朱葉青看來,如果一個創始人對項目的認知還不如投資人準確,那是有問題的。
你敢做,我敢批
從事后來看,諾輝健康創始人們的堅持是正確的。這項名為“Clear-C”的中國首個癌癥早篩大規模前瞻性多中心的臨床試驗,在全國8個大型三甲醫院同時進行,耗時16個月,花費近一億美金,最終一組全球最漂亮的數據,證明了常衛清有實力拿下中國癌癥早篩第一證。
但過程中的煎熬,遠不是一句話那么簡單,它包含了太多的未知和風險。
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二醫院副院長丁克峰全程參與了Clear-C的設計和研究,他把Clear-C形容為一個前無古人的冒險。“最大的風險就在于,這是一個前瞻性試驗。我們入組的不是病人,而是5年內沒有做腸鏡的高危人群,這就意味著你不知道要做多少例,才能夠獲得足夠的分析樣本。有可能你要做超過一萬例,只要沒有得到足夠的陽性率,你就要接著往下做。”
另一個風險來自于審批的不確定。在常衛清以前,國家藥監局沒有批準過任何一款癌癥早篩產品,沒有人知道審批標準,企業和監管部門都需要摸著石頭過河。
可即便如此,朱葉青從沒有想過放棄。這固然和他的商業直覺以及個人經歷相關,在某種程度上,他的自信也直接來自于國家相關部門的鼓勵和支持。
在設計Clear-C前,朱葉青曾經多次求見國家藥監局主管領導,原本對方只給他留了15分鐘的交流時間,但看到他們遞交的預臨床材料后,主管領導破例談了一整個下午。那位負責人告訴他,國家從來沒有說不批早篩證,相反國家鼓勵企業申報,但問題在于沒有人愿意靜下心來做這件事,也沒有人有信心能夠拿出一個足夠優秀的結果。談話最后,他向朱葉青表示,只要你敢做,結果達標,我就敢給你批。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2020年1月10日諾輝健康向國家藥監局提交注冊材料,2月12日收到受理通知,5月12日藥監局組織專家線上評審,9月25日諾輝向藥監局提交補充材料,11月9日宣布獲批。需要強調的是,這一系列流程都是國家藥監局在新冠疫情的嚴峻形勢下,加班加點完成的。
未來征途,星辰大海
在Clear-C所有的臨床試驗數據中,99.6%的陰性預測值是國家藥監局愿意批出癌癥早篩第一證的重要原因。這意味著,在常衛清檢測出陰性的1000個人中,只有4個人有漏診的風險,非常接近腸鏡的金標準。
這極大的解決了普通人篩查腸道健康的痛點。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預約專家腸鏡動輒要一個月甚至幾個月,腸鏡本身也是不少人“恐懼”的體驗,疫情之下去醫院也種種不便。非侵入性、居家和近乎腸鏡的準確率會讓更多高危人群接受篩查,及早地發現問題,從而降低腸癌的發生率和死亡率。對于醫院來說,常衛清起到了一個“精篩”的作用,把那些真正需要做腸鏡的人篩選出來,既提高了腸鏡的利用率,也提升了高風險人群篩查的意愿。對于國家來說,癌癥早篩可以從源頭上減少社會醫療費用的支出。根據弗若斯特沙利文的統計數據,結直腸癌在癌前病變階段的人均治療成本僅為8300元,一旦到了晚期,這一數字平均高達20萬。
“在我們整個惡性腫瘤的醫療費用支出中,大腸癌是排在第一位的。”丁克峰告訴八點健聞,這個數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這是因為腸癌的發病周期長,早期沒有癥狀,一旦發現往往是晚期,導致大腸癌的平均醫療費用居高不下。
這也是朱葉青對常衛清的定位。他曾在多個場合公開表示,和輔助診斷產品不同,常衛清的應用場景一定是在院外,老百姓買了產品,自己在家完成樣本收集,快遞給檢測中心,五天后就能收到檢測報告,關鍵是降低用戶癌癥篩查的門檻,盡可能在最早期發現問題,讓陰性的受檢者放心,讓陽性的受檢者及時到醫院就醫。“醫生不用把精力花在沒有癥狀的人身上,他應該去解決生死問題。”
世界衛生組織曾經指出,40%以上的癌癥可以通過早篩來預防,但截至目前,全世界被批準用于早篩的產品只有cologuard和常衛清兩種,并且都針對結直腸癌。這個萬億級的市場還有巨大的想象空間。
“第一證代表了主審機關的支持,但對于諾輝而言,這只是開始。”武凱對八點健聞表示,拿到第一證,和獲得商業上的成功,不能劃等號。諾輝健康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說怎么把成本控制得更好,讓老百姓消費得起。比如說是不是能把早篩技術復制到其它的癌癥領域,做出第二證、第三證來。
但無論如何,癌癥早篩的夢想已經照進現實,未來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本文來源:八點健聞 作者:小編 免責聲明:該文章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僅代表作者觀點,轉載目的在于傳遞更多信息,并不代表“醫藥行”認同其觀點和對其真實性負責。如涉及作品內容、版權和其他問題,請在30日內與我們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