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了一個月之后，上海市衛健委對于“腫瘤治療黑幕”事件的調查結論終于公布了。

5月24日，上海市衛健委與上海長寧區衛健委分別公布了對涉事醫生陸巍、他所在執業的上海新華醫院和涉事機構上海嘉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的行政處罰決定。

陸巍被處以暫停執業6個月與警告處罰，并處罰款3萬元；上海新華醫院被處警告并罰款4萬元；上海嘉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因“擅自執業”，被罰沒總計165萬元。

這一系列處罰信息都已經公布在各級衛健委官方網站上。

陸巍的處罰事由是“未按規定填寫病歷資料、提供醫療衛生服務過程中未按照規定履行告知義務”；新華醫院的處罰事由是“醫療機構醫療質量管理不健全”。

對三者的處罰是否就是上海市衛健委調查的全部結論？健識局就此求證上海市衛健委主任鄔驚雷，鄔驚雷表示：“我們已經發布了具體的處理結果，你們可以自己去看。”

 

雖然事件漩渦中的醫藥、醫生、機構都受到了處罰，但當事人卻并沒有“痛快”之感。5月28日中午，此前質疑陸巍的張煜醫生發文表示：“五味雜陳，難以評價。”

同時，涉事患者的女兒馬榮對這一系列處罰也稱自己仍有很多疑惑，認為這件事應該對所有關注此事的人有一個交代。

據《健康時報》28日中午從上海市衛健委獲悉，上述處罰并非最終結果，調查仍在進行中。

01陸巍被認為未盡告知義務，是否謀取私利還要查

針對陸巍醫生的處罰發布在上海市衛健委監督所官網上，5月24日即已公布，因為未做宣傳，這一處罰結果直到28日才被媒體發現。

陸巍被處以警告和暫停執業6個月的處罰，并罰款人民幣3萬元。處罰決定顯示，陸巍“未按規定填寫病歷資料”，另外，未向患者履行告知義務。

陸巍違反的是《醫療糾紛預防和處理條例》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十五條第一款、第四十七條第（二）項、第（四）項。健識局查詢這些條款得知，這些內容主要說的是醫生在治療之前應當向患者說明醫療風險、替代醫療方案等情況，并取得其書面同意。

具體到陸巍的診療過程中，他為患者馬進倉開出的處方被張煜醫生質疑，這種超適應用藥是否充分向患者解釋了？昂貴的細胞治療又是否按規定履行了告知義務？

在《處理條例》的相關條款中，對處罰給出了標準：涉及違規情節的，由縣級以上衛生主管部門責令改正，給予警告，并處1萬元以上5萬元以下罰款；情節嚴重的，對有關醫務人員可以責令暫停1個月以上6個月以下執業活動。

從該條例的規定來看，對陸巍處以的3萬元罰款居于中間水平，但對暫停執業6個月的處罰已是頂格處罰。

在此前沸沸揚揚的“腫瘤治療黑幕”事件中，陸巍被北醫三院醫生張煜指出存在過度醫療、誘導患者進行不必要的治療等行為。事后，國家衛健委出面，要求上海市衛健委調查陸巍醫生在有關基因檢測、NK細胞免疫治療方面“是否有不正當的利益交換”。

這次的處罰只提到陸巍的一部分違規行為，查處的內容并非“不正當利益交換”，外界對陸巍是否存在過度醫療、與相關機構存在利益輸送問題等在這一行政處罰中未曾提及。

上海市衛健委監督所相關負責人介紹：陸巍的調查由該所執行，并得出這一結果。下一步是否繼續調查、如何調查，會聽從上海市衛健委的安排。

02NK治療企業被罰款165萬，非法行醫但不入刑

雖然上海衛生監管部門對涉事人員和企業都進行了處罰，不過有自媒體從上海衛健委相關工作人員處了解到，此事不會移交警方進一步處理。

上海市長寧區衛健委的行政處罰結果顯示，違法開展NK細胞治療的嘉慷公司被罰款165萬元，嘉慷公司被認定為“未取得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擅自執業”。這一行為已經違反《基本醫療衛生與健康促進法》第九十九條第一款。

相關法律條款規定，未取得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擅自執業的，由縣級以上人民政府衛生健康主管部門責令停止執業活動，沒收違法所得和藥品、醫療器械，并處違法所得五倍以上二十倍以下的罰款。

嘉慷公司被沒收違法所得15萬元，罰款150萬元；罰沒款合計165萬元。如果上述上海市衛健委人士的說法屬實，那說明此事不會涉及刑事犯罪。

嘉慷公司的非法行醫行為，是否夠得上入刑？

《刑法》第三百三十六條“非法行醫罪”指的是未取得醫生執業資格的人擅自從事醫療活動，情節嚴重的行為。2016年12月16日，最高人民法院發布了修改后的司法解釋，也只是針對“未取得醫生執業資格的人”等細節進行了詳細闡述。

嘉慷公司的非法行醫，是否符合刑法的管轄范圍？這是值得法律界探討的話題。而且長寧區衛健委也未公布嘉慷公司的具體違法細節，是否有嚴重的情節，不得而知。

2020年8至9月，青海胃癌晚期患者馬進倉經推薦，前后3次在嘉慷公司接受NK細胞治療，花費7.5萬元。該收費治療是否合規備受爭議。

2021年4月，對于張煜對陸巍推薦患者做不合法高價細胞免疫治療的質疑，患者馬進倉女兒馬榮曾出面證實張煜的說法，并出具該公司收費發票。陸巍則回應稱沒有主動推薦過NK療法，但和該公司法定代表人徐以兵認識。

28日中午，張煜醫生在回應中寫道：自己的愿望很簡單，希望民眾能得到規范的醫療，不良醫療行為越來越少，那些踏踏實實為患者健康努力的醫生，能夠勞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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